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班接受了一个叫玉会的女生,这一名字勾起了我心中许多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我还在读小学五年级,有一天,放学后,发现家里有许多邻居,原来是父亲在赶集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小女孩,看样子这孩子只有七天左右,因为当时她的脐带都还在呢。我们弟兄三个那高兴的劲头啊,真是难以形容:我们终于有妹妹了!
以后的日子,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我们弟兄三个都以能逗乐小妹妹为能事。爹和妈的爱的重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们也并不嫉妒,其实,她成了我们全家的中心,她笑,我们就幸福。
由于小妹还小,最初,只能吃奶粉。在那年月里,我们生活的偏远山村,离卖奶粉的集市有十多里路,如果可以一次买几袋奶粉就好了,可我们家穷啊。很多的时候,爹和妈总是收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才凑够一袋奶粉和一袋白砂糖的钱!于是就让我一个人去赶集(妈妈照顾妹妹,两个弟弟和爹忙着干农活),专程去买这些必需品。去的路上紧紧张张,生怕钱丢了,这可是小妹的口粮啊;回来的时候,满心欢喜,想着小妹吃奶粉的可爱样,不禁会笑起来,跳起来。 农村活多,要生活呀。我们家的土地很多,以前每次上山,都要全家出动,而现在,妈妈要在家照顾妹妹,我们的任务更重了。可我们哥三个都没有怨言,即使回到家时,还灰生火熄的也如此,再说,满身的疲惫在看见小妹时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们上山干活时都会留心一些细小的东西,都会在心里想,这小妹一定喜欢,就总带回来了。于是在妹妹的面前,总有我们弟兄三个欢快的身影,都认为妹妹是看着我笑。而爹和妈呢,看着我们笑了。
过了几个月,妹妹可以吃米面糊糊了。妈妈把米炒熟后,又拿去有手摇小磨的人家去磨,妈妈一手从盆里抓米放到小磨上,一手推着小磨转啊转,洁白的米面就沿着磨边下来„„那情景二十多年后依然在我眼前闪动。
只要小妹生点小毛病,我们全家都会急得团团转。又是打针吃药,又是“树筷子”——这是农村的一种迷信活动,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发现是哪个已经故去的人“迷”住了孩子,之后泼点水饭就好了。父亲说这叫“神药两解”好得更快。 妹妹长大了,有六七个月啦!该有个名字了,一直以来,爹妈叫她小毛,我们弟兄三人叫她小妹,如今,再也不能这样叫了,要取个正儿八经的名儿了。这成了家里的一件头等大事,总觉得名字要好听,又要有纪念意义才行。因为我是当时全家人中学历最高的——虽然也才五年级。责任重大,我也不敢胡来,于是只好征求家人意见,然后,各抒己见,以少数服从多数为准。有“路分”、“遇分”、“遇会”„„父亲说这些都不好听,就像她是一个外人似的,最后我说就把“遇到”的“遇”改为“玉米”的“玉”。就叫“玉会”!父亲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欢乐的日子一直延续着,直到有一天„„
白天里,妈妈就说玉会有点焉头耷脑的,有点不对劲。父亲于是叫妈妈在家好好看着,我们其他四人去山上挖洋芋。傍晚,我们从地里回来时,只见小妹的精神状态很差。于是妈妈赶忙抱着妹妹,我在后面跟着,送到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看看,我现在还记得,我们到医生家后是等着他把一炉烤烟装起,又吸了一阵烟后才给看的病。简单检查后,他给妹妹打了一个小针,抓了点药,并告诉妈妈很快就会好的。
半夜里,我被一阵喧闹声惊醒了。起来一看,原来奶奶和小叔都来到家里了。妈妈怀抱着小妹,父亲在一旁叹气,说怕是不行了。我和小叔急冲冲的去那医生家,想叫医生快来瞧瞧,可是,去了两次他都不理;只好第三次去了另一个医生家。这一个老医生一来就帮小妹打了一针,可是只见妹妹的眼睛渐渐地不动了。任凭我们怎么叫喊,都不见她动一下„„
小妹走了,她永远活在了八个多月。她还不会说话不会骂人,留给我们的只有一连串的笑,笑,笑。那天的后半夜,我们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寨子的上空。 如今写这些内容时,我又想起了她的笑,笑在我的眼前,我的骨子里,笑到我心碎。
我很羡慕那些有妹妹或姐姐的男孩!我特别恨那些不知道心疼,不知道照顾姐妹的男孩!
曾经,我们弟兄三人的理想都是做医生,目的都是以便能医治像我们的妹妹那样死去的人。
后来,爹和妈都有机会再收养一个女孩,可在征求我们弟兄三人的意见时,我们都一致的反对。不为别的,怕再一次心碎。
就在妻怀孕时,她问我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说男女都好。她不知道我喜欢女孩的初衷!二弟家生了一女孩,我还挺羡慕的!
我不止一次的像祥林嫂一样的说过:“如果我妹妹活着,也该有那么大了„„”
天国的妹妹,还好吗,二十多岁了吧。现在,我们班上还有一个叫玉会的小女孩呢,她总是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二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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