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芳和国壤毒那一年 邓伟志 1949年,共和国成立那一年,是我永远难忘的一年。那一 年,我结束了流离失所、有家难归的生活,告别了受欺凌、受压 迫,连歌都不敢放声唱的日子。那一年,是捷报频传的一年,也 是我与高小同学秧歌扭得最多的一年。 我的家乡安徽萧县是淮海战役的主战场之一。淮海战役总前 委开过的那次会议,还有那张举世闻名的总前委刘伯承、邓小 平、陈毅、粟裕、谭震林5人的合影,就是在距离我姥姥家纵瓦 房只有几百米的蔡洼拍摄的。我的家乡在战役中的经济损失是极 其惨重的,但政治收获又是极其巨大的。 先说经济上的损失。淮海战役,称之为徐蚌会战。这 就是说,要守徐州和蚌埠,要攻占徐州和蚌埠。在 这6O多天的战役中,我们家乡受到3次大的洗劫。 要守就要调兵。这调兵必然要经过徐州下辖的萧县。 所谓经过就是一路抓人、打人、抢东西。记得经过我家乡的是邱 清泉的新五军。他们简直是无恶不作,走的时候要拿老百姓的什 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岂止是闹得鸡犬不宁,而是实实在在的鸡 庆祝中华/、 芰和围成立∞阀羊l 039 l948年12月17日,淮海战役总前委在华野指挥部蔡洼村召开第一次会 议。左起:粟裕、、刘伯承、陈毅、谭震林 犬不留。鸡鸭猪羊、棉衣棉被统统抢光。我亲眼看见老百姓,包 括小地主,在大兵面前,不只是敢怒不敢言,而是连怒都不敢。 稍有怒色,新五军的官兵拿起托就打,拿起刺刀就架在百姓的 脖子上——这是第一次洗劫。 第二次洗劫是军守不住了,要突围。从徐州向西南突 围,又要经过我的家乡。这时我不在家乡,去豫皖苏三专署看望 刚从黄河北打回来的爸爸。后来知道,垂死挣扎的在 突围时更加疯狂、更加凶残。军是机械化,可这机械 也有失灵的时候。自己的汽车、坦克坏了,就去爬别人的。先爬 上的兵会打、推正在爬的兵。爬不上的兵,在夜里趁当官的不 在,会把官太太挤下去。官太太是当时突围的累赘。被他们挤下 去的官太太并不是一两个,用目击者的话说,是“官太太一大 串,哭哭啼啼上西天”。翌El,农民在农田里拾到一筐高跟鞋, 还发现穿着旗袍的官太太的尸体。他们对自己人尚且如此,对百 姓的残忍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我把他们突围时的洗劫算作一次, 040 lj零;惫灰史 l∞ ∞ I 可实际上包含了若干小次。先经过的抢一次,后经过的再抢一 次。我祖母去世时,爸爸不在家,没能给她带孝送终。妈妈就为 爸爸在灯下做了双孝鞋作纪念,留爸爸回来时穿。两个士 兵来了翻箱倒柜,能拿走的都拿走了,这双白色孝鞋他们掂了 掂,可能觉得不吉利,没有拿走。不料,两人走后不一会,其中 的一个士兵又回来拿这双孝鞋。妈妈实在舍不得,便说: “那是 小孩的爹,死了娘穿的。”那士兵觉得秽气,回头恶恨恨地把鞋 扔在妈妈身上。 第三次洗劫就更离奇了,是在军变成俘虏以后。战俘 还敢欺压百姓吗?仍会欺压!这里至少有3个因素,是我们家乡 不识字的老农归纳出来的。第一个因素,是他们欺负惯了百姓, 总以为百姓好欺负,积习难改,本性难移。第二个因素,是趁看 押俘虏的看不见的时候, “单拣软的(百姓)吃”。有一 阵子,俘虏比还多,一个战士要押几十个、上百个俘虏。 在大小便时,连我这10岁的孩子都要代班看押战俘。第三 个因素是,那些分散居住的俘虏不肯当“兵”,企图抢一把 就逃。往老家逃时,手里有财物,路上方便。 上面3次洗劫说的是地上,除此之外还有空袭。萧县县城很 古老,有黉学(孔庙),有华陀庙,还有名泉。在淮海战役 中都遭到狂轰滥炸。后,我们就住在城里一片废墟中仅存的 四合院里。说是四合院,可南屋是在屋框中盖的屋中屋。周围尽 是断垣残壁,比古罗马遗址还“古罗马”。整个县城没挨炸的不到l/ 4,至于被炸死和抓走的百姓更是不计其数。 百姓恨军恨到什么程度,这里说一个例子。优 待俘虏,也要求群众优待俘虏。可是,群众未必都听,一想到国 民党军突围时的打砸抢,群众火气就上来了。如今他们当了俘虏 还敢抢群众,群众可不饶了,见俘虏就打。 的还求神拜佛搞迷信。军在兵败如山倒的 庆祝中华/、 芰和围蔽立∞同羊1 041 时候,迷信盛行。这里说两个因军迷信而让百姓太平的故 事。萧县有个村庄叫王老家,依山傍水,居高临下,是驻军的好 地方。可是军不住,也不大敢去骚扰。为什么呢?因为, 王 ,与亡同音;老,在我们那里,其意又同死字接近。惶惶不可 终日的军怕在这个地方亡了。令百姓耻笑不已。再一个故 事是1948年l1月30日,杜聿明突围到陈官庄以后,被围困出不 去,只好依仗他的精良武器,安营扎寨,以图固守。杜聿明等人 看中了一个四合院,想住下。房东说: “长官!这里来过好多大 兵都不肯住!”杜身边的人问:“什么道理?”房东回答道: “他 们说,四周是个口字,中间有一棵树,合起来是个困字,有被困 的意思。”听完,杜聿明就不住了。堂堂的大司令就这样被农民 耍了。农民笑歪了嘴。 同军则完全相反。进村见了年纪大的就喊“老 大爷”、“老大娘”;进了门就扫地,有什么活就帮助干;给好床 不睡,睡地上、拱草堆;村上小孩落水,奋不顾身下到冰 冷的河里去救。作风是最生动的教材。两个,两种作风,在 我们“拉锯”区对比尤为鲜明。军爱民,民自然而然地拥军。没 人给百姓培训,百姓就选择了,支持,参加 军。 因此,当1948年秋末,来的时候,老百姓都把 当救命恩人看。有一天,纵瓦房村来了一支,地下党没有 布置,村民就自发地去欢迎亲人了。纵瓦房村北头有一家 专门为人办喜事吹喇叭的,主吹我喊他来子哥。来子哥一帮人为 吹起了百鸟朝凤。大家以为至少会住上一天,可惜 他们只在此匆匆地吃一顿午饭就东进了。我和姐姐站在路边,怀 着依依不舍的心情,目送离村。忽然有一位军人从队里跑 出来对我和姐姐说: “你爸爸就要回来了。”我们盼爸爸回来已 有两年了,听了这话,兴奋地简直跳了起来。可又不好意思向那 042 f江治灰吏 l位叔叔问更多情况,连忙回家告诉妈妈。妈妈听了二话没 说,牵着我俩去追。这中间只有七八分钟,就走远 了。我们全家是既遗憾、又高兴。那两天我们天天想着爸爸就要 回来了!爸爸就要回来了!想想这两年受的苦,会哭;想想爸爸 就要回来了,会笑。 “要打徐州了。”看朝东开,久经战争的老百姓 就知道要打徐州了。后来才晓得这就是淮海战役的前夕。 淮海战役开始后,我们就恢复了儿童团的活动。我当上团 长。纵瓦房村有一幢最大的三进瓦屋院,住在里面的用短 的多,拉电话的线多,照相机多,还有摄像机。村里的地下党 以为住的是粟裕司令,叫我,ffJJL童团为他们站岗放哨。多少年以 后才知道,粟裕没住那里。那四合院里住的是谁,打听了6O年也 没打听到。 谁都知道,杜聿明是被活捉的。具体地说,应该是淮 海战役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萧县一位名叫段庆香的农民,向解 放军报告后,由抓到的。别以为农民土,我们“拉锯”地 区的农民政治嗅觉灵敏得很呐!杜聿明及其副官要用金戒指换段 庆香的破棉服。段庆香 虽不知他们是谁,但总 觉来路不明,来头不小, 便向住在村上的 报告。跑过去活 捉了杜聿明。当时 军也认为抓到的只是国 民党普通军官。后来才 知道竟然是率领80万大 军的徐州剿总副 司令杜聿明中将。 被俘虏的徐州“剿总”副司令杜聿明 庆祝中华/、 ,c和围 立60同羊 043 军派人来表彰萧县的百姓。萧县又掀起了祝捷的热潮, “和 老百姓咱们是一家人哪,才能打得赢哪……”的歌声响遍萧县大 地,响彻云霄。淮海战役胜利后,老百姓翻身感强烈,主人翁意 识高涨,不分老幼,天天唱由萧县老家沙洪作词的著名歌曲 《跟着党走》。 不仅仅是唱,大家更以实际行动“跟着党走”。萧县年 满18岁的、不满l8岁的,出身成分好的,乃至于出身于地主、大 地主家庭的青年,数千人参军。 “打到南京去,全中国!”“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 这是1949年1月淮海战役结束后,在我们家乡的墙壁上随处可见 的大标语。 3个多月之后,报上刊出了“南京”4个大字的通栏标 题,看了让人心花怒放。南京是的首都,是蒋介石的“老 巢”。我{f]JL童虽然不懂多少政治,但是也知道南京的意义 人 民 解 放 星 占 领 南 京 是很大的。加之,1949年时的萧县行政区划属江苏。因此,南京 的消息传来,县立即组织全县热烈庆祝。 祝捷大会上领导和各界代表的讲话,包括我们学生代表讲话 的具体内容,我都记不清楚了。只有一位农民的讲话,我一听就 能记住,一记就是60年。他把蒋管区同区作了个对比。他讲 在蒋管区如何受剥削、受压迫,日子过得如何艰难时,说自己是 个穷光蛋。他说: “你们知道我们穷光蛋娶媳妇是怎样娶的吗? 我们是‘头一天吃的麦子面,第二天吃的地瓜蛋(又称甘薯、山 芋),第三天吃的瞪眼看。穷光蛋饿倒了,花媳妇饿跑了。”’他 讲完以后,台下有的笑、有的哭。 开完庆祝南京大会几天后,朱玉林伯伯在路上看见 我,便拉着我的手,来家里对母亲说: “听说,胖孩(指我)的 大舅——(纵)翰民同志率领金陵支队已经进了南京,为接管南 京立了大功……”什么叫金陵支队?母亲压根就没听说过,便问 朱伯伯:金陵支队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朱伯伯就跟母亲从头说 起: “翰民同志是我的老首长。在叶剑英里参加南昌。 土地时期任红十五军师长,抗战时在新四军当旅长,豫东战 役后在开封附近办建国学院,为建国准备文化干部。后来就是这 个建国学院的大部分学员编人由宋任穷领导的金陵支队,准备接 管南京文化界。翰民同志任四大队副大队长。”接着朱伯伯又说, 是他在金陵支队的一位亲戚,因病回乡告诉他的。金陵支队在从 合肥赶往南京的路上,就接到南京的捷报,因此南京后 一两天,金陵支队便投入接管南京的工作。 知道大舅进南京的喜讯后,母亲便带着我去给外爷爷和姥姥 报喜。到了姥姥家,见刘窑的大表舅(著名雕塑家刘开渠的哥 哥)也在外爷爷家里,他也是来报喜的。信息来源是同一个,也 是朱伯伯那位回乡治病的亲戚告诉他的。外爷爷乐呵呵的,命我 拿砚台磨墨,他在浅黄色的毛边纸上写了首庆祝南京的旧体 庆祝中华/、灭芰和囤蔽立60同羊1 045 目 ∞ 黼 %#《 目《 Ⅻ ∞ ■ ■目_ ■■■ E■1 诗。因为我当时对旧体诗不甚了了,对诗中所讲的南京名胜更是 闻所未闻,所以我现在对这首诗一句也背不上来了。 淮海战役胜利后,我一蹦一跳地进了龙城实验小学(简称实 小)。实小是全县设备最好的小学,可是也只有一台破电子管收 音机,打一巴掌可能有声音,不打就可能没声音。共和国成立的 实况是老师听了广播后告诉我们的。 知道共和国成立,同学们便开始扭秧歌、踩高翘。当时还没 有五星红旗,是拿着写有各种口号的小旗上街的。龙城镇很 小,中、小学生在几条主要街道上喊口号,高呼“中华人民共和 国万岁!” “中国党万岁!”“万岁!”然后,到县政 府广场上集合。在广场,中学、小学、县大队互相拉歌。 《 区的天》、《打得好》、《团结就是力量》、《跟着党走》的 歌声此起彼伏。在这之后,老师就开始教我们学唱国歌。记得还 有一支歌,一开始唱的歌词是: “没有党就没有中国”。正 百姓夹道欢迎046 1:;; 灰史 当我们唱得起劲时,歌词又改为: “没有党就没有新中国”, 加了个新字。60年了,这歌至今我还会唱: “没有党就没有 新中国,没有党就没有新中国。党她一心为人民, 党她一心救中国……” 最使我难忘的是,带着秧歌队给烈军属送图片,发给我 们家的是一张像、一张朱总司令像,还有一张人民政 府组成人员的大幅彩色肖像图匦,好像有90来个人的头像。这幅 宣传画我几乎天天看,天天认。上面是、副,下面是各 部以及东北、华东、西南等各军政委员会,最下面是署 长。我记得新闻总署署长胡乔木、出版总署署长胡愈之就在最下 一排。作为儿童,我们常对这90多人品头评足:男的几人,女的 几人,记得女性有宋庆龄、何香凝、蔡畅、李德全、史良等多 人;长胡子的有几人,大胡子几人,小胡子几人;戴帽子的几 人,不戴帽子的几人;双姓的是谁?记得有司徒美堂。长得最俊 的是谁?我记得很多人认为最漂亮的是周恩来、饶漱石、陈嘉 庚。照片最清楚的是傅作义。 亲朋来了,对这张画也很感兴趣,常向我们讲画上那些开国 元勋的故事。讲得最多的是、朱总司令、刘伯承、陈毅、 粟裕。印象最深的是刘伯承的母亲叫刘伯承背书的故事、陈毅关 心彭雪枫一家的故事以及粟裕七战七捷的故事。 最有趣的是有一次来了两位伯伯,就这张开国元勋图,发生 了争论。一位伯伯说: “不应当没有~一五师代师长陈光。”另 位伯伯说: “要相信!”为陈光打抱不平的伯伯说他在路 北(陇海路以北)见过陈光,人很好,他还表扬过萧县抗日民主 政权的工作做得好。他说: “副师长、代师长同师长差距不能太 大。陈光副师长也不应当同别的副师长差距太大。”两位伯伯这 么一争,留给我的印象就深了。再加上“陈光”同我表弟同名, 我更能记住了。到1960年代初,我才明白那位陈光是怎样告别人 庆祝中华/、 芰和围 立∞同羊l 047 掰 ≈ Ⅻ ■ * # ~搏& 《 蜥 # ㈣ { ≈ 《髓l 间的。在1980年代,我又从报纸上看到为陈光甄别平反的消息。 亲朋就这张开国元勋图给我们讲了很多故事,我也给他们 讲我最拿手的《刘伯承将军不死》的故事。说的是在淮海战役 开始后,军常从飞机上往下撒传单,说他们于几月几日 几时几分,在什么地方,“击毙”了刘伯承。过几天,刘伯承 的布告出了,证明刘伯承没死。再过几天,军又从飞机 上往下撒传单,说他们于另一个时间,换一个新的地方, “击 毙”了刘伯承。几次三番,老百姓就不相信军飞机的传 单了。不久,在我们儿童团油印课本里就有一课是《刘伯承将 军不死》。文章把这个过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末尾还把伯承 改为百成,意思是刘伯承百战百胜又百成。这篇文章对我们常 常能碰到军飞机撒传单的豫皖苏百姓来说,十分有用。 当我们看到传单将信将疑、情绪低落的时候,收到有《刘伯承 将军不死》一文的小书,斗志马上昂扬起来。说来也怪,很多 到我们家来的参加多年的叔叔阿姨都没有听过这个小故事, 因此,我也颇为得意。刘伯承将军不死,刘伯承元帅也确实长 寿,活到94岁。有一阵子我妻子在刘伯承身边工作,我很想把 这故事说给刘帅听,但是没能如愿。 这张开国元勋图,是我学习近现代史的启蒙教科书,一直 挂到1954年,图上有个别人出事了,这图才不见了——如果能 保存60年,那可就珍贵了。 就在共和国成立的那年lO月,龙城实小开始建立团组织。 姐姐毫不犹豫地第一批加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当时我只有11 岁,年龄不到,也哭着闹着要加入。有人就用吓唬的方式来安 慰我: “入了团就会开出去了。”所谓开出去就是离开家,出去 打仗。当时,确实有些进步青年,受小农思想局限,只愿意就 地闹,不肯离开家乡。可对我这个从小就被新四军用挑担 挑大的,用平车拉大的孩子来讲,根本不在话下。我走到哪里 就认保护我的主妇为娘,苏鲁豫皖到处有我的娘,还怕开走吗? 建团的老师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批准我在第一批了。这正是 我政治生命的起点。 6O年过去了,使我更觉珍贵、更感佩服的是我们苏鲁豫皖交 界处的人民“化腐朽为神奇”的英雄气概。那些停在田野里多年 的开不走、拖不动的军坦克车壳早没有了,在我所见到的 瓦砾上已经竖起了一座座高楼。我母校的破收音机也早没有了, 拥有几百台电脑的电子化教室鳞次栉比。在文化上,萧县早已是 闻名遐尔的书画之乡。龙城画派已走出龙城,刘开渠、李可染、 萧龙士、王肇民、王子云、郑正,还有法国的美术院士朱德群, 都是萧县人。在经济上,萧县也已不是单一的农业了,而是三大 产业齐头并进。因开采煤而塌陷的湖泊星罗棋布,不是江南,胜 似江南,已成为可以同洪湖相媲美的鱼米之乡。 我的家乡是新中国的缩影,她正随着祖国前进的步伐不断向 前,奔腾不息。 (作者注:文中有些情节看似具体,其实并不全 是我的记忆,是后来,尤其是最近听老前辈们介绍的。在此向老 前辈们致谢!) [作者系民进原副,全国政协原常委,著名社会学家 上海大学社会学系博导,上海市社会学会会长] 庆祝中华/-, 芰和围最 立g:D同羊l 049 & ∞ @ 《 剿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