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２年Ｏ８月 第３１卷第３期 中国俄语教学 ｐｙｃｃＫ￣Ｈ３ｂＩＫ Ｂ ＫＩ，＇ＩＴＡＥ ＡＢｒｙｃｒ ２０１２ｒ． Ｔ．３１№３ 俄罗斯词汇语义知识库—— 词典人 语言工程 首都师范大学蔡 晖 提要：词汇语义知识库是自然语言信息处理领域中的核心工程之一。本文主要解读和分析俄罗斯词汇语义知识 库《词典人》语言工程对词汇语义独到的处理方式，从研究背景、建构原则、语义理念、释义方法和词条区域等方面论述 了该项目在建立语言形式化模型过程中的研究思路和方法。 关键词：词汇语义知识库、《词典人》语言工程、词义表征、构建原则 ［中图分类号］Ｈ３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ｏｏ２—５５１Ｃ（２０１２）０３—００５５—０７ Ｒｕｓｓｎｅｔ，俄罗斯科学院的《词典人》等语言工程具有 ０．问题的缘起 词汇语义知识库是语言知识库的一个重要组成 部分，一般是指面向自然语言处理的、以表达一种或 自己的研究传统和技术实现特色，在西方享有盛誉， 但国内还鲜有人知。本文重点考查俄罗斯《词典人》 语言工程对词汇语义独到的处理方式，以期为我国相 关领域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 １．《词典人》语言工程的研究背景 多种语言词汇语义知识为目的的词汇资源项目。词 汇语义知识库的研发主要围绕着语义知识的获取、表 示和管理三方面展开的，三方面的成败得失离不开基 础理论中对语义的合理描写和处理。建立语言的形 ２Ｏ世纪９０年代，俄罗斯科学院下属的全俄科学 式化模型，即如何将语言学知识形式化，使计算机能 够理解和应用，是自然语言处理的核心问题。多年 来，国内外许多研究机构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 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已开发多个大型语义知识库，比 较知名的有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研制的ＷｏｒｄＮｅｔ，微 软公司研制的ＭｉｎｄＮｅｔ，美国加州大学研制的Ｆｒａｍ— ｅＮｅｔ，英国剑桥大学和爱丁堡大学研制的ＬＬＤ，在国 内则有董振东等研制的Ｈｏｗ－Ｎｅｔ，北京大学的中文 概念辞书（ＣＣＤ）项目等，而俄罗斯圣彼得堡大学的图 佐夫语义词典、莫斯科大学的多语词汇语义知识库 技术信息研究院提交的在词汇语义知识库（ＪＩｅＫＣＨ￣ｅ－ ＣＫ￣Ｃｌ ６ａａａ￣ａＨＨｂｔＸ）基础上建立计算机语义词典的设 想通过了国家立项，项目名称为．￣ｅＫｃｎＫｏｒｐａ＠，（译名 我们暂拟为“词典人”），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Ｅ Ｂ． Ｉ－［ａ￣ｙｑｅａａ主张以词义知识库的形式来进行语义词典 的编撰，目的是把语言研究和计算机运用结合起来， 使其成为辅助语言研究和语言应用（尤其是词典学和 计算机语言处理）的有效：亡具。在项目的研发过程 中，得到了ｎ皿．Ａｎｐｅｃｓ：ａ和Ｈ．且．ＡｐｙＴ￣ＯＨＯＢａ等 权威学者的指导。《词典人》语言工程以Ａｎｐｅｃ￣Ｈ和 ＊本文系２０１０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俄罗斯词汇语料库之词义的动态模式及其借鉴价值》（项目号为 １ＯＹＪＡ７４ＯＯ０５）、北京市２ｏ１２年人才强教中青年骨干人才培养计划项目《俄语词汇语义的参数化研究》（项目号为 ＰＨＲ２０１２０８０６１）阶段性研究成果。 ５５ ２０１２生 中国俄语教学 第３期 Ｈ．Ａ．Ｍｅ￣ｂｕｙＫ“意思 文本”语言模式为基础，改变 了过去就词注词的传统套路，转而探讨词位题元结构 的转换同意义变化之间的联系，即词位的表层语法特 征决定于深层语义特征，它反映了包括俄罗斯在内的 世界词汇学和词典学的研究走向。 《词典人》语言工程浮出水面最初与Ｃ．Ａ．ＫｐｂＩ— ＪＩＯＢ在１９９０年提出的建立词汇语义信息库的构想有 关，他倡议建立一个俄语词典工程，其中每个词语或 意义都对应于它们各自的编目，这一思想引起学界广 泛关注，并逐渐演变为建立一个可以成为词典编纂工 具的词汇语义知识库的设想。 参与《词典人》语言工程的学者有ｒ．Ｉ，Ｉ．ＫｙｃＴｏｍａ， Ｅ．Ｂ．Ⅱａ皿ｙｑｅ髓，Ｅ．Ｂ．ＰａｘｎａＨｎａ，Ｐ．Ｈ．Ｐｏａ￣ｎａ，Ｃ． ＩＯ．ＣｅＭｅＨＯＢａ，Ｍ．Ｂ．（Ｉ）：ＨＪＩＨＩＩｅＨＫＯ，Ｈ．Ｍ．￣ＩＫｙＳＯＢａ， Ｔ．Ｅ．￣＿ＨＫＯ等俄罗斯当代语言学研究专家。 为了建立语言的形式化模型，必须建立合理而有 效的词汇处理方式，俄罗斯学者很快意识到词汇释义 的重要性，对词义表征形式化而言重要的是揭示词汇 的语言运作特征体现出的语义类别。这样，就必须深 入到语义内部，并最终定位在释义方式上。 与传统词典不同的是，《词典人》词汇语义知识库 的特点是采用统一的方法对不同词语进行释义，这是 迈向词义表征形式化、系统化的第一步。《词典人》语 言工程仍把动词作为研究的重点。尤为重要的是，俄 罗斯学者揭示了Ｖｅｎｄｌｅ．Ｚ（１９６７）的动词分类在词汇 释义方面所发挥的重要作用（Ｖｅｎｄｌｅ划分出状态，活 动，行为，瞬间行为等类别）并对其进行完善。分类范 畴不仅能够决定动词体的特征（这点为学界所熟知）， 而且它们还能够决定动词的释义方式。因此，《词典 人》工程不仅被视为理论语义研究的工具，同时也是 向词义形式化研究迈出的重要一步。 ２．《词典人》语言工程的构建原则 《词典人》系统是一个以信息库形式呈现的语义 词典，主要用于对俄语动词的处理。传统词典给出的 是词语孤立的词义清单，而现代语义学基本上研究的 也是孤立的词义，忽视了词义的内在统一。《词典人》 语言工程将恢复词义的内在统一视为其基本诉求，其 构建原则是：１）词义的表征应该能够解释其相应的语 言运作特征；２）建立不同类别词语共同的词义等级， 甚至是词义聚合体，揭示词义之间的内在联系；３）为 实现词义的形式化表征，《词典人》工程不仅仅是一部 ５６ 词典，更是一个信息库，而形式化的基本工具是参数 和语义要素。 词语的语言运作是指词语的搭配能力，具有某种 语法形式以及这些形式的意义、句子是否有句重音 等，这些特征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词义。例如未完成体 动词ＴｅｐｅＴｂ（擦拭）有当下持续意义，而Ｔｅｐ￣Ｔｂ（丢失） 没有；ＴｅｐｅＴｂ的命令式ＴｐＨＴｅ！表示正常的使动意义， 而来自Ｔｅｐ￣Ｔｂ的命令式Ｔｅｐ￣ｆｉＴｅ！就不存在，原因在 于它们的分类范畴不同：ＴｅｐｅＴｂ属行为范畴，ｎｏＴｅｐ￣ａ 属事变范畴，表示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语言学界意识到词汇意义对词汇的语言运作特 征具有决定作用后，接下来遇到的问题是，通常词语 表示不止一个意义，而是若干个意义，不同意义间如 何获得内在的联系呢？俄罗斯学者逐步发现词义变 化与语义要素之间存在着某种具有参数性质的对应 关系，同一个词语的不同意义的区别往往是某一个参 数（或要素），例如３ａＣＴＨＳＩａＴＢ ｃＴｏＪＩ ＣＫａＴｅｐＴｂ￣Ｏ（给桌子 铺上桌布）表示行为，而ｃＪＩｅ３ｂＩ ３ａＣＴＨＪｌａＩＯＴ ｒＪｉａ３ａ（泪水 蒙住了眼睛）表示状态，范畴发生了变化；Ｓｐｅ６ｏＢａ￣ｂ （要求）一般做言说动词，但在ＭａｍＨＨａ Ｔｐｅ６ｙｅＴ ｐｅＭＯＨ— Ｔａ（汽车该修了）中转换为情态类动词，它的主题类别 发生了变化。 揭示出影响动词语义变化的四类语义参数（动词 的分类范畴，主题类别和角色配位，参项／题元的分类 类别）是《词典人》语言工程研发取得的重要成果之 一，这些参数一方面是词义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 面能够区分不同的词义，这种双重作用从共时层面反 映并揭示出意义转换的系统性，具有同一参数的词语 往往会发生相似的意义变化，词义之间的有机联系因 而得以建立。（蔡晖２００９：８２—８６） 检验各种有关词语语义特征与其表层特征联系 的预测是否正确，这是从《词典人》语言工程建构原则 出发产生的另一个重要用途。例如，Ｗｉｅｒｚｂｉｃｋａ Ａ． （１９６７：２２４０）曾认为完成体动词包含语义要素“新状 态出现”，通过词汇语义知识库能够检验这一思想是 否正确，答案是否定的，试比较ＩＩｐｏＨ３０￣ＩＴＨ（发生），Ｉ１０一 ＣＢｅＴＨＴＢ（照明），３ａｌＩＩｃＨＴＨＴＢ（遮蔽），这些动词表示旧状 态结束，但不表示新状态的开始。Ｙｌａａｍ ３ａｌＬＩ，ＨＴｔｔＪＩ Ｍｅ— ＨＳｔ ＯＴ皿ｏⅨ且兄．（雨衣遮挡了雨。意思是：雨在没停时一 直在挡着） ３．《词典人》语言工程的语义理念 现代语义学取得相对共识的有下述思想：语义上 蔡晖俄罗斯词汇语义知识库——《词典人》语言工程 不单一的词语意义并不能像语义学先前认为的那样， 可以简单地划分为一些要素，但这些要素却可以构成 一个特定的结构，并表现出不同方面的特征：语义特 征本身（意义的语义类型及其与非语言现实之问的关 系），句法特征（配价，题元及其句法表现方式）和交际 特征。《词典人》语言工程将词位信息按照上述不同 的特征加以分解，其中每个特征都表示确定的一组意 义。因此，词典使用者可以根据该系统提供的信息实 现各种逻辑深度的查询。 语义特征方面，动词的意义直观地反映了情景 （事件）并与某个分类范畴相对应：行为、过程、状态和 事变。每一个分类范畴都有特定的一组要素和释义 结构，特定的一组参项（语义题元）及其分类类别。 句法特征方面，角色配位是词位的另一个基本特 征，它具有语义、句法和交际方面的特点。角色配位 一般指题元语义角色与其句法地位之间的关系。动 词的两个意义可以表示带有同一组参项的同一个情 景，区别仅在于角色配位（参项的句法表达方式）。试 比较，ｏｑＨＣＴＨＴｂ ｒｐａ３ｂ Ｃ ６ＯＴＨＨＯＫ（把泥从皮鞋上擦净） Ｏ￣ＨＣＴＨＴｂ ６ＯＴＨＨＫＨ ＯＴ ｒｐ９３Ｈ（擦净皮鞋上的泥）。从 交际角度而言，角色配位又可以视为情景的边缘参项 向句子的核心句法位的迁移机制。 从交际的角度出发，《词典人》工程在释义中还区 分出预设，陈说和蕴涵区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该 语言工程独到的词义处理方式，它把动词在具体使用 过程中有可能出现的语义要素纳入到词汇释义中，颠 覆了传统词典对词义的静态处理方式。 预设是意义中不受否定的部分，也就是无论是在 肯定句中，还是在带有同一谓词的否定句中，都是不 发生变化的意义要素。例如：ＯＨ ＢｂｌＺＩＨ．ｒ．Ｉ Ｂ０且ｖ Ｈ３ ＣＴａ— ＫａＨａ（他把杯子里的水倒了出来）的预设是“杯子里曾 有水”；Ｏｎ Ｈｅ ＢｂｌＪＩＨＪＩ ＢｏⅡＶ Ｈ３ ＣＴａＫａＨａ（他没有倒出杯子 里的水）的预设还是“杯子里曾有水”。 陈说是意义中受到否定的基本要素，例如，Ｘ ＢＢＩ一 ．ＴＩＨＪＩ Ｂｏ且ｙ Ｈ３ ＣＴａＫａＨａ的陈说是“Ｘ以一定的方式作用 于水并使其位置发生了变化”；否定句的陈说是“Ｘ并 没有作用于水并使其位置发生变化”。 蕴涵区域包含推涵（ｃａｅ￣ＣＴＢＨｅ）、背景（∞Ｈ）和含 义（ｉ４Ｍｌ－ｉａｔｔＫａＴｙｐａ），这些语义要素位于“弱交际位阶”： 背景是“弱化的”预设，而含义是“弱化的”蕴涵。带有 这些标注的语义要素是非必备要素，与之相应的事态 并不直接包含在动词的情景组成中。然而，它们又与 情景联系密切，同样会对词义产生影响。 推涵是来自肯定句的意思要素（来自否定句就得 到相反的意思）。上例中ＯＨ ＢＢＩＪＩＨＪＩ Ｂｏ皿ｙ Ｈ３ ＣＴａＫａＨａ 蕴涵“杯子里没水了”，而ＯＨ Ｈｅ ＢｂｌＪＩＨＪＩ ＢＯ且ｙ Ｈ３ ＣＴａＫａ— Ｈａ蕴涵“水还在杯子里”。 背景要素（如同预设要素）位于“初始状态呈现” 区域中。背景活动（ Ｈ０ＢａＨ￣ｅＨＴｅａｂＨＯＣＴｂ）和背景使 役（（ＩＸ）ＨＯＢａＹＩ Ｋａｙ３ａ￣Ｈａ）是背景语义要素的典型例子。 例如Ｈ髓Ｈ ｐａ３６Ｈａ ｑａｍＫｙ（伊万打碎了茶杯）规定 了主体在动词描述的事件发生的时刻实施了某种行 为，例如，他可能路过，不小心碰到了茶杯；他可能拿 着茶杯不小心掉了，结果是茶杯掉下来碎了，等等。 造成这种意外后果的主体活动的具体内容当然不可 能包含在动词ｐａ３６ｎｗｂ（打碎《 无意问＞）的释义中。然 而，语义要素本身“主体实施： 某种行为”应当包含在 释义当中，它也因此位于背景位阶。 背景要素的另一个例子是背景使役。任何状态 的变化都出于一定的原因，尽管并不是所有状态变化 动词都是使役性的。例如：ＪＩｙ）Ｋ￣６ｂＩＣＴｐＯ ＢｂｌＣＯＸＪＩＨ （水洼很快就干涸了），ＴｐａＢａ ｎｏｍｙｘａａ（草干枯了），这 里动词并不具有使役性质。但是，如果说话人知道发 生变化的原因并且该原因对他而言很重要，那么这些 原因会借助于动词的副题元得以显现，例如：Ｊ＇Ｉｙｚ￣ ６ｂＩＣＴｐＯ ＢｂＩＣＯＸＪＩＨ Ｈａ ＣＯａＨＩ￣ｅ（Ｚｋ洼很快被晒干了）；Ｔｐａ— Ｂａ ｎｏｍｙｘａａ ＯＴ）ＫａｐｂＩ（草因为炎热干枯了）。从语义 上，动词与相应状语的搭配能力可以通过释义得到解 释并预测到。在该例中，这种搭配能力是以释义中包 含的背景使役为前提的。而其他变化类动词没有包 含这种语义要素，也就不具备该要素规定的搭配能 力。例如，表示自然规律的变化类动词不包含背景使 役要素，不能说：＊ Ｊ１ｏＫＨ ｃｏ￣ｐｅａＨ ＯＴ ＯＣｅＨｔｔ／ＯＴ ＬＫａ— ｐｂＩ，＊ＣＴｅＭＨｅＪＩＯ ＯＴ Ｂｅ￣ｅｐａ，但可以说Ｈ３－３ａ ＨｉａｐｂＩⅡ６一 ．ＩＩＯＫＨ ｃｏ３ｐｅａ￣ｐａＨＢｍｅ ＢｐｅＭｅＨＨ（由于天气炎热，苹果提 早熟了），这是因为位于原因状语辖域的不是动词，而 是时间状语ｐａＨｂｍｅ ＢｐｅＭｅＨＨ． 含义也不是必备的语义要素，而只是主要情景中 可能的推涵。含义和一般推涵一样都位于“结果”区 域。例如，动词ＯＴｐｅ３ａＴｂ（切：ＦＦ）的含义是“主体（或者 其他人）掌控结果”；动词ｐａ￣６ｇＴｂ（无意间打碎）的含义 是“给客体或者其他人带来损失”；ｐａ３６ＨＴｂ的第二层 含义是“主体要为造成的损失负责”。当然，所有这些 语义要素对于动词ＯＴｐｅ３ａＴｂ和ｐａ３６￣Ｔｂ来说都不是必 备的。然而，《词典人》语言：［程认为把它们纳入动词 的释义中的低位阶却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完整的语义 ５７ ２０１２丘 中国俄语教学 第３期 描写不仅能够预测动词的题元，而且还能够预测句子 的语义一句法结构中不太必需的要素，例如，ｎｅＴⅡ ｐａ３６ＨＪ］ＭＯＩｌ：）￣ＩＩＯ６ＨＭｙＩＯ ｑａｍＫｙ（￣佳打碎了 的茶杯） 一程正在客体里进行）；“ｏ６五ｅＫＴⅡｅｐｅＭｅｕ工ａｅＴＣ只”（客体变 动了位置）等等。释义格式化的实现方式是用意义参 数来表征它的每一个要素，这些意义参数包括：活动， 结果，使役，使役者，过程，界限，初始状态，新状态，呈 现等等。从动词语义角度来说，这些参数是动词语义 中的ＭＯｍ（物主代词表明受损失主体），１－ＩｅＴ￣ｌ ｏＴｐｅ３ａＪＩ ｃｅ６ｅ ＫｙＣＯＫ ＴＯｐＴａ（别佳给自己切了块蛋糕）中的ｃｅＳｅ （补语ｃｅＯｅ表明了受益主体）。在ｏＴｐｅａａＴｂ，ＨＯＣＴｅ— 分解后的语义要素类型，相应的也是动词情景的某个 侧面。 ＪＩＨＴｂ，ＨａＪＩＨＴｂ等动词中，正是“主体掌控结果”这一含 义要素决定补语ｃｅ６ｅ与这些动词搭配的可能性，并能 够解释补语ｃｅ６ｅ与其他动词搭配的不可能性，因为其 因此，《词典人》语言信息工程的释义呈现为有序 的语义要素集合，以意义参数的形式表征出来。释义 他动词释义中不包含这种含义。试比较：１－［ｅＴ￣ｔ ＯＴｐｅ一 ３ａＪｉ ｃｅ６ｅ ＴＯｐＴａ（￣Ｉ］佳给自己切了块蛋糕）；ｒ［ｅＴ￣ｉ ＨＯＣＴｅ— ＪＩＨＪＩ ｃｅ６ｅ ｒｌｏｃＴｅｎｂ（￣ｒ］佳给自己铺床）；１－ＩｅＴ￣ＨａＪＩＨＪＩ ｃｅＳｅ ａＩｏ（别佳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是在下面的句子中ｃｅ一 ６ｅ不能跟这些动词搭配：＊１－［ｅＴ￣Ｉ ３ａ６Ｈ，￣ｃｏＳｅ ＦＢＯ３）￣ｂ；＊ ＹＩｅＴ￣３ａ１］ｐａＢＨＪｉ ｃｅ６ｅ ＨＯＣＴｅＪＩｂ；＊１－［ｅＴ￣ｉ ｎｏｃａ２￣Ｈｎ ｃｅＳｅⅡＢｅ— ＴＯＫ． 如此一来，行为动词共同的释义结构表现为：（黑 体字为释义中使用的意义参数） Ｏｎ ＢＢＩ３ＩＨ￣Ｂｏ皿ｙ Ｈ３ ＣＴ￣ｔＫａＨａ．（他倒出了杯子里的 水） 预设：在１一时刻杯子里曾经有水 陈说：在２一时刻施事者发出行为 同时作用于杯子和水 导致水的位置发生迁移的过程 结果水从杯子里转移出去了 蕴涵：在３一时刻杯子里没有水一杯子是空的 ４．《词典人》语言工程的释义方法 《词典人》语言工程对词汇的释义是以统一的释 义格式（ｑｂｏｐＭａＴ ＴＯＪＩＫＯＢａＨＨＹ１）进行的，动词的释义格式 由它所属的分类范畴预先决定。动词所有重要的语 义特征，包括部分体的意义聚合体，格框架以及其他 的一些特征都以某种方式与其范畴属性有关并最终 由它预先决定。每个范畴都有特定的释义格式，相应 地，具有相同释义格式的动词属于同一分类范畴（或 范畴亚类）。 将释义格式化的前提是把释义分解为单个的、句 法上相互的要素，它与Ｗｉｅｒｚｂｉｃｋａ（１９８８：３６）的 释义方式接近，又与以“意思一文本”模式为基础的句 法上紧密联系的释义格式相对立。这些要素具有独 立的述谓结构，例如以下语义要素：“Ｃｙ ｅＫＴ￣ｅｆｉＣＴ— ＢｙｅＴ （主体正在活动）；￣ＰＩｐｅＴ ｎｐｏｔ￣ｅｃｃ Ｂ Ｏ（ＹｂｅＫＴｅ￣（过 ５８ 格式由释义所必需的意义参数给定。例如，行为范畴 必须包含“活动”参数，与主体目的相符的“结果”参 数；而事变范畴必须包含“初始状态”和“新状态”。 上述范畴参数（格式构成参数）对于动词分类范 畴的释义来说是必备参数，这些参数的意义不可能为 零位，例如，缺少活动和结果的情景不能称之为行为， 主体或者客体状态没有发生变化的情景不能称为事 变，等等。还有非必备参数参与释义构成，它们相对 于该范畴的某些词而言取零位意义，非必备参数可以 不包含在词汇释义中。例如，“使役”和“过程”参数对 于某些行为动词的亚类而言是非必备参数。 例如，未完成体意动动词的释义不包含“使役”和 “过程”参数。例如￣ＯＢＨＴＢ（捕捉）表示“为达到某个目 的而付出努力”，也就是说，事先并不能确定行为是否 能达到结果，这一点使意动动词区别于一般行为动 词，如ｎｐｎｕｍｍＴｂ ｎｙｒｏＢｍ￣ｙ（缝扣子）或者ＢａｐｎＴｂ ｃｙｎ （煮汤）。 “使役”参数不包含在去使役化动词等表事变范 畴的释义中，如ＢｂＩ３，￣ＯｐｏＢｅＴｂ（康复），３ａＣＨｙＴｂ（睡着）， ３ａ６ｂｌＴｂ（忘记）。对于许多动词的释义格式而言，“初始 状态呈现”（ａＫｃⅡ０３ＨｕＨⅡ）也是非必备的。 释义包含两类语义要素：元语言要素（ＭｅＴａＫＯＭＩＩＯ— ＨｅＨＴｂＩ）和分类要素（ＫＢａⅡＭ枷ＫａＴｏｐｂＩ）。元语言要素包 含的谓词就是释义参数的名称，补充的只是相应的论 元，例如：（（Ｃｙ６］）ｅＫＴ￣ｅｉｆＣＴＢｙｅＴ＞）（主体在行动），￣ＨＸｅＴ ｎｐｏ￣ｅｃｃ：Ｂ ｏ ＫＴｅ／Ｂ Ｃｙ６２￣ｅＫＴｅ”（在主体／客体中的 过程正在进行），“ｏ ｅＫＴ／Ｃｙ６．ｂｅＫＴ Ｈｐｅ￣ｂｌＢａｅＴ Ｂ ＣＯＣＴＯ— ＨＨＨＨ）￣（主体／客体处于某种状态）等等。在词位的释 义中，元语言要素通常伴随着揭示活动，过程，状态等 具体内容的分类要素。例如，分类要素可以确定客体 经历的具体过程类型：“ｏ ｅＫＴ ｎｅｐｅＭｅⅡ工ａｅＴ ”（客体 移动位置），＜（Ｏ６％ｅＫＴ￣ｅ０ｐｏｐＭＨｐｙｅＴｃａ，（客体变形）， ａＯ￣％ｅＫＴ ＨａｒｐｅＢａｅＴｃｇ￣（客体变热），“ｃｏ且ｅｐ）ＫａＨＨｅ ｋｅｇ— ＴｅＪＩｂＨＯＣＴＨ Ｃｙ６＂ｂｅＫＴａ”（主体的活动内容），“ｙｑａｃＴＨｅ 蔡晖俄罗斯词汇语义知识库——《词典人》语言工程 Ｉ／ＩＨｃＴｐｙＭｅＨＴａ＞￣（工具的参与）等等。 《词典人》语言工程建立的这种词位释义方式并 不要求穷尽词语所有的意义：它的释义反映的应该是 具有复现性质的语义对立，也就是只包含把一个词与 另一个词联合起来的语义对立。而对于某些词位特 有的语义差别，也就是不决定“类别构成”的要素并不 反映在词位的释义中。例如，动词Ｈａｎ伽ＨＨＴｂ（装满） 和３ａＨＯ￣ＨＨＴｂ（占满），ｎｐＨＫａｅＨＴｂ（粘上）和ＨａＫａｅＨｗｂ（￣ 上）基本意义的释义相同，一般来说，它们的词条差别 只体现在意义总和区域（ｃＢｏ且３Ｈａ￣ｅＨＨｆｉ）。动词ＣＩＩＨ一 ￣ＨＴｂ（锯掉）和ｃｐｙ６ＨＴｂ（砍掉）也有相同的释义方式， 它们的区别仅在于行为方式上，但不显示在动词释义 中。 《词典人》工程用统一的意义结构有助于直观展 示同一个动词不同意义（词位）间的联系。下面是《词 典人》工程给３ａｒｏｐｏ２ｒ￣Ｔｔ，所做的释义： ３ＡＸＯＰＯ￣Ｉ，１．１ ３ＡｒＯＰＯ￣，１．２ Ｐａ６ｏａａｅ ３ａｒｏｐｏｊ￣ｊ４Ｊｍ ｎＯ￣ＣＴｙ— Ｍｅｎｎ￣３ａｍｐｏｚ￣ｍ ｎｐｏｘｏ￣； ｒｌｂｉ Ｋ ３￣ｍ４ｄｏＭｅｕＩＫａＭ｝ｔ ｃｉｉｅｃ— Ｂｏｐｏ￣ｃｐａ３ｙ ａａｍｐｏ／ｍａａ Ｂｅｃｂ Ｋ０Ｍ（工人们用沙袋挡住了通 ＢｘＤ且Ｂ ｎｏｗ．（袋子挡住了过 往大楼的去路） 道；耙一下封死了洞口） 分类范畴：一般行为，带空间 分类范畴：使役性事变，带空 客体 间客体 主题类别：拦阻类 主题类别：拦阻类 参项： 参项： Ｘ（工人们）一主体一施 Ｚ（袋子）：主体＝背景使 事一人 役的受事理事物 一集合物质／物 Ｙ（通道）一客体一地点一 Ｙ（通道）一客体一地点一 受事＝通道 受事＝通道 ｚ（袋子）：五格事物一工 具一受事一集合物质／物理事 （ｗ）一话语外＝有关人员 物 （ｗ）话语外一有关人员 景使役者Ｘ一话语外一背景施事／背 一＝情景／人 Ｋ０初始情景交待ｆ在观察 Ｋ０初始状态ｆ在观察时刻 时刻之前Ｚ没有横在Ｙ上 之前Ｚ没有横在Ｙ上＊预 ＊预设 设 Ｋ１ Ｙ曾经的作用是：通畅的 Ｋ１ Ｙ曾经的作用是：通畅的 ｛一存在过｝ ｛一存在过） Ｋ４活动｛在观察时刻ｘ的 Ｋ４使役者Ｊ在观察时刻发 活动带有目的 生了什么 Ｋ５：对Ｚ施加物理作用 Ｋｓ ３ＡＦＯＰＯＢＪＩＴＳ １．１ ３ＡＦＯＰＯ￣ＨＴｂ １．２ Ｋ６使役Ｉ Ｋ４引起Ｋ７ ＊ Ｋ６使役１ Ｋ４引起Ｋ８ ＊ 陈说 陈说 Ｋ７ Ｚ发生了同步的过程：ｚ 转移至Ｙ上，Ｚ在Ｙ上的数 量增多；导致Ｙ也发生着有 】自 界限的过程，Ｙ不通畅了。 Ｋ８．１结果＝成果 Ｋ８．１效果一新状态 Ｋ８．２在观察时刻出现了新 Ｋ８．２在观察时刻出现了新 状态：一定数量的ｚ拦截在 状态：Ｚ转移至Ｙ上，成为道 Ｙ上 路障碍物或使其功能受阻。 Ｋ９ Ｙ受到阻隔Ｋ９这样Ｙ不起作用了：不 ： 通畅了｛一不存在了） ＫＩＯ含义：有关人员不能使 Ｋ１０含义：有关人员不能使 用Ｙ了。 用Ｙ了。 释义说明： 《词典人》语言工程的释义由三部分组成，１）先于 动词表征情景的信息，即初始情景展示（Ｋｏ—Ｋ３）； ２）情景内容本身（Ｋ４一Ｋ８：，；３）情景完结后出现的结 果和状态（Ｋ－９一Ｋ＿ｌＯ），释义的中心部分（Ｋ４一Ｋ８） 被标上颜色，以高亮度显示． Ｋ０行是“初始情景交待”，针对的是行为或事变、 过程的“初始状态”。因为所有这些情景都规定有变 化，Ｋ０行记录的是变化前的事态，例如，就行为ｏ ＢＨ～ ３ａＴｂⅡｏⅢａⅡｂ而言，初始情景是＊＜Ｊｌｏｍａ￣ｂ ６ｂｌａａ ＩＩｐＨＢａ～ ３ａＨａ￣（马被拴着）；就事变ＢｅＴｅｐ ｃｏｐＢａａ ｍａｎＫｙ Ｃ ｎｐｏ～ ｘｏ：￣ｅｒｏ（风把行人的帽子吹掉了）而言，初始状态是 ￣，ＩｉＩａＩＩＫａ ＨａＸＯ￣ｌ，ＨＪＩａＣｂ Ｈａ ｒｏａｏＢｅ Ｙ ＩＩｐｏｘｏ）ＫｅＰＯ＞＞（帽子戴 在行人的头上）。Ｋ－Ｉ行记录的是初始情景的补充和 加确信息。 动词释义包含的背景使役信息位于Ｋ１一Ｋ－３ 行。Ｋ４行显示的是主体（主语）信息。这是范畴要 素，用于证同动词的分类范畴。 对于行为和活动类动词而言，范畴要素是“Ｃ６ 且ｅ蠡ｃＴＢ０ＢａＪＩ Ｃ ｎｂＫ】”（主体的行为带有目的）；对于使 役性事变而言，范畴要素Ｊｉ．￣，（，（ｎｐｏＨ３ｏｌｎ，ｎｏ ＨｅｑＴｏａ（发生 了什么），即存在情景使役者；对于带有背景使役者的 事变范畴而言，范畴要素是“ＨＯＢＯｅ ＣＯＣＴＯＨＨＨｅ＞＞（新状 态）：在观察时刻出现新状态；对于过程范畴而言，范 畴要素是（￣Ｈ，／Ｉ，ｅＴ ｎｐｏｌ￣ｅｃｃ＞＞（过程正持续）；对于状态范 畴而言，范畴要素是￣ｉｌｐｅ６ＭＢａｅＴ Ｂ ＣＯＣＴＯ￣ＨＨＨ＂（处于某 种状态）。 ５９ ２０１２生 中国俄语教学 第３期 Ｋ５行的信息是对范畴要素的精确和具体化。例 如，对于行为和活动范畴而言，Ｋ５记录的是施事者为 达到目的而对客体施加作用的方式。 出。例如，状态类动词没有当下的持续意义（如 ３ＨａＴｈ），而稳定的性质／关系类动词不属于标准的对 应体偶类动词等等（如ＢｅＣＨＴｂ，ＣＴＯＨＴｂ）。这里当然也 有一些不是来自语义。例如，动词ｏｑＨｙＴｂＣＪ：ｉ（苏 Ｋ６行包含的是“使役”信息（相应地，去使役化动 词这行为空白）。 醒），ＢＣＴｐｅｎｅＨｙＴｂＣ￣ｌ（抖动；惊醒）没有对应的未完成 体。 从动词的释义中可以确切推导出动词体的特征 是完成体（如ＨａＫＳＩｅＨＴｂ）。Ｗｉｅｒｚｂｉｃｋａ Ａ（１９６７：２２４０） Ｋ７行用于记录与物理作用同步的过程，并且该 过程也是作用的结果，行为动词的大部分亚类都有这 方面的标注，结果（即客体中的变化）不是累积出现， 而是一下出现的情况除外。大部分活动范畴亚类，某 第一次尝试用释义的方式来对体的语义进行描述时 些使役化事变和使役化过程的这方面也有标注。 Ｋ．８由两行组成。第一行Ｋ８—１标注的是要素 名称：目的一界限（对于未完成体行为范畴而言）或结 果一成果（对于完成体动词行为范畴而言），新状态 （对于事变范畴而言），效果一新状态（对于使役性事 变而言）。 Ｋ８—１中的双重名称是赋予那些既有使役性要 素（如活动范畴），又有与其同步的过程要素的动词。 活动范畴有“结果”要素（ｐｅ３ｙｄｌｂＴａＴ），它导致的过程有 “成果”要素（ＨＴＯＦ）。最终的状态就活动而言是结果， 就过程而言是成果，因此，它获得了双重名称“结果一 成果”。未完成体动词中，与活动对应的是“目的”，与 过程（如果它是有界限的）对应的是“界限”，所以 Ｋ８—１另一个双重名称是“目的一界限”。为了区别 于能动性作用的结果，对于非能动性使役者作用的结 果在词汇语义信息库中称为“效果”（劬 ＫＴ），这是事 变的结果，行为过程的成果对应于事变和完成体过程 的“新状态”。 Ｋ８—２记录的是Ｋ８中的信息。 Ｋ９和Ｋ１Ｏ行用于记录词汇的蕴涵要素一一推涵 和含义。 释义中还用＊号标注了要素的交际位阶，预设和 陈说。 ５．《词典人》语言工程的词条区域间的内在关系 《词典人》语言工程中，词条包括动词词位的基本 参数信息和简要释义，它包含的区域有：词位、说明、 补充、分类范畴、主题类别、体特征、对应体偶、参项、 释义。 原则上讲，词条所有区域中的信息都应该能够从 释义区域中的信息预测出。如上所述，分类范畴就可 以从释义格式中推导出来；是否具有对应体偶和可能 的一组体的意义，在许多情况下也可以从释义中得 ６Ｏ 指出，体的释义就是该体动词的词汇释义，理由是它 们包含的结构要素复现在所有表示相同体意义的词 位中。 词汇意义与体意义不可分离的原则同样体现在 词汇语义知识库中，准确地说应该是词汇意义与时一 体意义不可分离，未完成体动词的释义是用现在时， 而完成体动词的释义是用过去时。 题元区域的信息只有一部分可以由释义预测出， 另一部分包含了的语义和交际信息。每个题元 都具备以下三个特征。１）句法地位，也就是表层格， 包括做主语的主体，做直接补语的客体和边缘题元 （间接补语格的形式和不确定的状语）；２）语义角色， 也就是Ｆｉｌｌｍｏｒｅ所说的深层格，包括施事者，受事者， 空间等角色。３）分类类别，包括“人”，“物质实体”， “物质”，“数字参数”，“情景”等。 一般动词的受事者就是它的句法客体（也就是通 过第四格来表示），同时进人核心句法位（即前景）。 然而，还存在带有前景转换（ｃ且ＢＨＨｙＴａ兄ＩＩｅｐｃＩＩｅＫＴＨＢａ） 的动词，例如覆盖类动词ＨＳ＿ＨＯＪＩＨ￣ＩＴｂ，３ａＢａＪＩＨＢａＴｂ，这 类动词的受事者用边缘题元表示，而语义上的边缘题 元——空间一一则用直接补语来表达，也就是进人前 景，成为句法上的核心题元。试比较带有正常前景的 动词ＨａｎＨＢａＴＦ（倒满，注满）和覆盖类动词ＨａｎｏＹｌｌ－ＬｑＴｂ （装满，倒满）的题元在语义角色与句法地位之间的关 系： ＨａｎＨＢａＴｂ ＢＯＪ￣ｙ Ｂ ６ａｃｃｅｆｉｎ ＨａＨＯＪＩＨ．ｑ，Ｔｂ ６ａｃｃｅｆｉＨ ＢＯ－ Ⅱ 主体——施事（人） 主体——施事（人） 客体——受事（水） 客体～空间（水池） 边缘一一空间（水池） 边缘——受事（水） 前景的转换会引起这类动词特有的语义增 生一一产生“全部覆盖”语义，试比较我们熟悉的搭配 侈Ｕ于：￣ａｒｐｙ３ＨＴｂ Ｋａｐ￣ｏｍｘｙ Ｂ ＭａｕｍＨｙ与３ａｒｐｙ３ＨＴｂ Ｍａ— ｍｎＨｙ ＫａｐＴＯｍＫＯｆｉ，后者３ａｒｐｙａＨＴｂ用于覆盖类动词，表 蔡晖俄罗斯词汇语义知识库——《词典人》语言工程 示汽车被装满了。（Ａｎｐｅｃｎｉ￣１９７４：２７９） 题元的三重性质还能够清晰呈现角色配位转换 时题元之问大量出现的有规律的语义关系，例如句法 客体改变自身的分类或角色特征：受事一空间：ＨＯ￣ＯＴｂ ＣＯｐＨ￣ＩＫＨ（除草） ＨｏＪＩｏＴｂ ｒｐａ￣Ｋｒｔ（除菜畦），ＭｅＣＴＨ ｃｏｐ （扫灰） ＭｅＣＴＨ ＩＩＯＪＩ（扫地板）；受事一结果：Ｈｐ０￣ＨＴｂ ＣＴｅＨｙ（打穿墙）一ⅡｐＯ６ＨＴｂ￣ｂｌｐｙ Ｂ ＣＴｅＨｅ（在墙上打洞）； 受事一工具：ｎｐＨＢｆｌａａＴｂ Ｂｅｐ￣ＢＫｙ Ｋ ＣＴＯ￣６ｙ（把绳子拴在 柱子上） ⅡｐＨＢ兄３ａ１ Ⅱ０Ⅲａ且ｂ Ｂｅｐ￣ＢＫＯｆｉ Ｋ ＣＴＯａ６ｙ（用绳 子把马拴在柱子上）；部分一整体：３ａＩＭＨＴｂ ｐｙＫａＢ（缝 补袖子）一３ａＩＩＩＨＴｂ ｐｙ６ａｍＫｙ（缝补衬衫），３ａＫｐｂｌＴｂ ￣Ｂｅｐｂ（关门） ３ａＫｐｂｌＴｂ ＫＢａｐＴＨｐｙ（关上房间），３ａｃＴｅ— ｒＨｙＴｂ ＭＯＪＩＨＨＩＯ（拉上拉锁）－＇３ａｃＴｅｒＨｙＴｂ ＫｙｐＴＫｙ（系上 夹克），ＨａＣＴｐＯＨＴｂ ｃＴｐｙｓｙ（调琴弦）－－￣ＨａＣＴｐＯＨＴｂ ｒ￣Ｔａｐｙ （调吉他）。 应当强调的是，释义区域的“预测能力”当然不能 表明词条其他区域的冗余性。首先，从释义中并不能 推导出该词位所有重要的词典信息。第二，推导规则 往往太过复杂。《词典人》工程认为，从实用的观点来 看，展示出词位在相应区域的“表层”特征（体特征，角 色特征等）显得更为经济。《词典人》工程所主张的从 一种信息推导出另一种信息的设想暂时还只具有理 论上的可能性。 ６．小结 《词典人》语言工程是一项将语言研究与计算机 运用结合起来的尝试。它秉承词汇的表层语法特征 能够从其深层语义特征中得到解释的理念，采用统一 的、参数化的方法对不同词语进行释义，揭示出词义 之间的内在联系，从而将词义表征形式化、系统化的 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同时也深化了语言学本体 （特别是多义词）的研究方法。这堪称是《词典人》工 程为计算机语言信息处理领域做出的独到贡献。 注 释 １．国内学者张家骅（２００３：１２４—１４３）和彭玉海（２０００）的研究都曾涉及 过该项目。 参考文献 Ｌ１Ｊ Ａｎｐｅｃｍ￣ＩＯ．皿ＪＩｅＫｃＨｑｅ２Ｋａｇ ｃｅＭａＨＴＨＫａ（ＣＨＨＯＨＨＭＨ＇－Ｉｅ－ ＣＫＨｅ ｃｐｅ￣］，ＣＴＢａ ｓａｂｍａ）［Ｍ］． ，Ｉ－［ａｙＫａ，１９７４． ［２］ＫｙＣＴＯＢａ ｒ． ，Ｈａ￣ｙｑｅａａ Ｅ Ｂ Ｃ￣ｏｍｐｕ ＫＳＫ￣ｅＫＣＨ— ｑｅｃＫａｙｉ ６ａ３ａ ｚａｍｍｌＸＥＪ］／／Ｂ￣ｔ，１９９４，Ｎｏ４，Ｃ．９６—１０６． ［３］Ｉ－ｈ，Ｅｙ，ｍ－￣Ｅ Ｒ皿ｌⅡ删Ｈｌ王ｅｃＫＨｅ Ｍ０皿ＢⅡＨ Ｂ ｃｅＭａＨＴｔｔＫｅ ｚｌｅＫｃ￣ＥＭ］．Ｍ。。￣［：３ｂＩＫＨ ｃＪＩａＢ珏Ｈｃ：Ｋｏ矗Ｋｙ，ｎｂＴｙｐｂＩ，２００４． ［４］Ｖｅｎｄｌｅｒ Ｚ．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 ｉｎ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Ｍ］．Ｉｔｈａｃａ， Ｎｅｗ Ｙｏｒｋ：Ｃｏｒｎｅｌｌ Ｕｎｉｖ．Ｐｒｅｓｓ，１９６７． Ｅ５］Ｗｉｅｒｚｂｉｃｋａ Ａ Ｏｎ ｔｈｅ，；ｅｍａｎｔｉｃｓ ｏｆ ｖｅｒｂａｌ ａｓｐｅｃｔ ｉｎ Ｐｏｌｉｓｈ［Ａ］／／ Ｔｏ Ｈｏｎｏｕｒ Ｒｏｍａｎ Ｊａｃｏｂｓｏｎ［Ｃ］．Ｔｈｅ Ｈａｇｕｅ； Ｐａｒｉｓ：Ｍｏｕｔｏｎ，１９６７．Ｐ．２２３１—２２４９． ［６］Ｗｉｅｒｚｂｉｃｋａ八Ｔｈｅ ｓｅｍａｎｔｉｃｓ ｏｆ ｇｒａｍｍａｒ［Ｍ］．Ａｍｓ— ｔｅｒｄａｍ，Ｐｈｉｌａｄｅｌｐｈｉａ：Ｊｏｈｎ Ｂｅｎｊａｍｉｎｓ，１ ９８８． Ｅ７］杜桂枝，莫斯科语义学派［Ｊ］，《中国俄语教学》，２００６ 年第２期，１—６页。 ［８］杜桂枝，莫斯科语义学￣ｔＥＪ］，《中国俄语教学》，２００６ 年第３期，４—１Ｏ页。 ［９］杜桂枝，莫斯科语义学派［Ｊ］，《中国俄语教学》，２００６ 年第４期，１３—１８页。 ［１Ｏ］蔡晖，词义的参数化研究口］，《外语学刊》，２００９年第 １期，８２—８６页。 Ｅｌ１］蔡晖，试论参项的分类类别，《中国俄语教学》，２０１０ 年第２期，１—６页。 Ｅ１２］华劭，《语言经纬》［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３． ［１３３彭玉海，俄语词汇信息ｇ￣ＥＪ］，《中国俄语教学》，２０００ 年第２期，１６—２１页。 ［１４］姚爱钢，《俄语词汇语义知识库研究》，外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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